第64章 托拉夫镇的北极熊时钟(第3页)
警长的配枪突然上膛。艾丽卡转身的瞬间,瞥见他肩章下的纹身——镰刀锤子图案,与南极冰棺胚胎的红星胎记完全吻合。暴风雪在窗外呼啸,停尸房的铁门被吹开条缝,露出走廊尽头的蜡像馆。玛雅的尖叫混着风雪灌进来:“妈妈!那个阿姨的头发在动!”
蜡像馆的恒温系统早在十年前失灵。艾丽卡的蓝瞳扫过蒙尘的展品,1972年的“梳魂小姐”选美皇后雕像正在融化,蜜色蜡油顺着脖颈流成血河,露出底下嵌着的银梳——梳柄刻着“该隐”,齿间卡着带血的美元。玛雅的涂鸦本从大衣口袋滑落,最新一页画着融化的蜡像抱着女婴,背景是托拉夫镇小学的地下防空洞。
“1972年的防空洞,”霍克的枪口垂了下来,“你母亲当年是梳魂小姐候选人。”他扯开衬衫,胸口的北极熊纹身少了颗心脏,“我们都以为仪式随着安娜奶奶的死结束了,直到上周……”话音未落,停尸房的金属床突然剧烈震颤,尸体的银梳齿迸出蓝光,在墙上投出1942年的影像:安娜举着纳甘左轮抵住苏联军官太阳穴,背景是结冰的美元血池。
艾丽卡的银梳自动指向蜡像馆密道。当她掀开“北极熊栖息地”的布景,地下十米的冰窖里躺着十二具冰棺,每具棺盖上都刻着美联储主席的名字,棺内胚胎后颈的红星正在转为美元符号。玛雅的手指突然穿透最近的冰棺,捞出一本冻僵的日记——母亲伊丽莎白的字迹在蓝瞳下显影:*“1972年7月4日,我在防空洞看见自己的双胞胎妹妹,她的银梳柄刻着‘自由’,而我的刻着‘债务’。”*
暴风雪在头顶炸开。艾丽卡听见玛雅的笑声从冰窖深处传来,转身时却看见女儿站在通风口,月光穿过她半透明的身体,在地上投出1917年彼得格勒的街景。“妈妈,”小女孩举起断齿的银梳,齿尖滴着融化的冰,“北极熊的时钟,停在7:04。”
警笛声由远及近。艾丽卡摸出纳甘左轮,发现枪柄内侧刻着“1917-07-04”——正是母亲日记里的日期。当她扣动扳机击碎最近的冰棺,胚胎的红星胎记突然迸裂,涌出的不是血水,而是1942年共产主义小组的传单:**“梳魂不是诅咒,是资本对子宫的殖民。”**
托拉夫镇小学的钟塔在午夜停摆,指针永远指向7:04;玛雅的蝴蝶疤褪去红色,露出底下淡金色的胎毛,那是从未出现在家族遗传中的颜色;而艾丽卡的银梳断齿里,终于显影出1917年冬宫孔雀石厅的坐标——那里的墙壁上,安娜的血字与母亲的日记重叠:*“当北极熊吃掉美元,真正的双生呼吸才会开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