奇忆记该凌

第75章 海关徽章的阴影(1947-2025)(第2页)

 现在我的理发铺成了镇民的避难所,他们总说我梳齿划过头皮的声音像海浪。雾笛响起时,我会给每个客人编相同的发辫,用的不是皮筋,是褪色的红绳。林恩带着婴儿再来时,孩子的头发里有淡淡的茉莉香,而我的银梳终于不再发烫——它知道,这次的锚链是用爱编织的。

 昨天我在海底捡到枚齿轮,内侧刻着“j.zhou”。当我把它交给林恩时,她哭了。齿轮滚过地板,停在母亲的蓝布衫旁,布角的锚链图案正在褪色,露出底下的缝纫针脚——那是母亲用自己的发丝绣的“救”字。

 雾散了,阳光第一次照进我的镜子。镇民们后颈的藤壶疤痕正在消失,而我的银梳,终于可以用来编普通的麻花辫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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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以下是两个人物番外,聚焦于主线中隐藏的关键角色,通过他们的视角补完“制度性诅咒”与“集体共谋”的黑暗面,同时延续工业民俗恐怖的核心风格:

 番外六:小薇的红绳(1947)

 我上船时十五岁,招工启事说梳头发能换面包。

 底舱的蓝布衫有股霉味,领口的“003”绣得歪歪扭扭。周爱玲是唯一有银梳的人,她说那是母亲的陪嫁,梳背刻着“爱玲”二字。我们每天对着铁壁梳头,工头说梳满七七四十九下,海妖就会保佑孩子平安。后来才知道,她们要的不是平安,是未出生的胎发。

 我的第一个孩子在三个月时掉了,工头说胎发不够长,于是他们用铁梳刮我的头皮。血混着头油滴在蓝布衫上,染出歪歪扭扭的锚链图案。周爱玲偷偷塞给我根红绳,说这是老家的安胎符,绳结要打七下,每下念一句“孩子,快跑”。

 1947年7月6日,工头说海妖来了。他们把我绑在锚链旁,银梳刺进后颈时,我听见周爱玲在喊:“小薇,抓住我的手!”但我的视线越来越模糊,只看见她怀里的婴儿在哭,哭声里混着梳齿摩擦的声音。

 我再睁眼时在海底,周围都是蓝布衫的影子。她们的后颈都插着银梳,红绳在水里飘成海带状。周爱玲告诉我,我们成了“梳头小姐”,每七十年要抓七个孕妇续咒。我摸摸后颈,银梳已经长进肉里,梳齿间缠着的不是头发,是我未出生孩子的脐带。

 现在我在雾里飘了七十年,看见过无数孕妇的脸。她们的恐惧和我当年一样,指甲缝里嵌着海盐,后颈的藤壶胎记像朵黑色的花。有时我想,要是当年没接那根红绳,是不是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——用红绳绑住别人的脚踝,用银梳割下她们的胎发。

 昨天我看见个穿牛仔裤的女孩,她后颈的胎记和周爱玲的女儿一模一样。我想告诉她红绳的秘密,可张开嘴只冒出气泡。雾里传来工头的笑声,他说第八次循环开始了,这次轮到我抓第一个孕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