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空台余韵·薪火相传(第2页)

 雷震被问得一愣，下意识地摸了摸额角那块早己结痂脱落、几乎看不见的小疤， 

 脸上表情精彩纷呈，半晌才瓮声瓮气地说：“…早好了！蚊子叮似的！” 

 林风抱着笔记本电脑，悄无声息地凑了过来， 

 眼镜片反射着屏幕的光：“那个…关于那幅傩神画像…文物局的最终评估报告也出来了。” 

 他调出文件投影到白板上，“确认是清中期皖南民间画工作品，颜料成分特殊，有一定艺术和民俗研究价值，但无任何‘超凡’之处。 

 己按程序登记入库。吴天寿臆想的‘神引’根源，被专家判定为来自其家族流传的一本伪托古籍《傩经秘要》， 

 里面大量篡改和臆造了血祭邪说，源头…可能跟清末某个邪教分支有关。^2\捌\墈_书`蛧? \哽+芯`蕞_哙*” 

 真相彻底大白。一幅承载着家族记忆的普通古画，一本被疯狂者奉为圭臬的伪经，一个扭曲灵魂的妄念，最终酿成了这场令人唏嘘的悲剧。 

 “尘埃落定了。”陈墨缓缓开口，目光扫过桌上厚厚的卷宗，扫过白板上那简洁的结案提纲，扫过眼前的西位组员。 

 “案子破了，凶手伏法，幸存者有了新生的方向。我们该做的，做完了。” 

 他端起搪瓷缸，喝光了最后一口茶。 

 那深褐色的茶渍在缸壁上蜿蜒，像凝固的河流。 

 他站起身，走到白板前，拿起黑色的记号笔，在那份结案报告提纲的最后，用力写下了两个大字： 

 **结案。** 

 笔锋苍劲，力透板背。 

 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，随即又缓缓流动起来。一种巨大的、混合着疲惫、释然和不易察觉的成就感的情绪，在档案室里弥漫开。 

 “呼…”雷震长长地舒了一口气，整个人仿佛松懈下来，靠进椅背， 

 “总算…他娘的结束了！这案子，钻林子，钻矿洞，钻黑市，比打十场硬仗还累心！” 

 方哲笑着收起那份工尺谱的照片： 

 “累是累，值！救下了人，保住了传承的火种，还把个疯子绳之以法！晚上我请客！庆祝咱们特案组又啃下一块硬骨头！地方你们挑！管饱！” 

 “庆功宴？”林风推了推眼镜，眼睛亮了亮，随即又有些犹豫地看着电脑屏幕， 

 “我…我还得把结案报告的电子档和所有物证扫描件归档加密上传…” 

 “上传个屁！吃完饭再说！”雷震大手一挥， 

 “再忙也得吃饭！人是铁饭是钢！苏博士，你也必须去！这是命令…呃，是团队活动！”他差点又搬出陈墨，及时改口。 

 苏瑾正在整理手提箱里的物证标签，闻言动作一顿，抬起头。 

 阳光透过窗户，恰好落在她清冷的侧脸上，给她瓷白的肌肤镀上了一层暖色。 

 她看了看一脸“你不去我就扛你去”表情的雷震，又看了看温和笑着的方哲，最后目光落在陈墨身上。 

 陈墨正慢条斯理地清洗着他的搪瓷缸，水声哗哗。 

 他没有抬头，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：“都去。地方方哲定。简单点。” 

 苏瑾沉默了两秒，微微颔首：“好。我需要十分钟整理完生物检材低温储存记录。” 

 “得令！”方哲笑着掏出手机，“我知道一家新开的徽菜馆子，臭鳜鱼一绝！离这儿不远！” 

 **傍晚，徽菜馆小包厢。** 

 暖黄的灯光下，圆桌上摆着几道精致的徽州特色菜： 

 臭鳜鱼色泽诱人，毛豆腐煎得金黄，笋干烧肉香气扑鼻，还有几样清爽的时蔬小炒。 

 气氛轻松而热烈，与之前案件中的压抑紧绷判若云泥。 

 方哲作为“金主”兼气氛担当，妙语连珠，讲述着协调文化部门处理残谱和推动傩戏申遗的趣事。 

 林风埋头苦吃，偶尔被方哲逗得呛咳，眼镜片上蒙了一层雾气。 

 雷震则彻底放开了，筷子使得虎虎生风，一边大快朵颐一边跟方哲斗嘴，笑声洪亮。 

 “老方，你这臭鳜鱼点得地道！比我在皖南钻林子时吃的还香！” 

 “那是！也不看看谁挑的地方！雷子，悠着点，别把盘子啃了！给苏博士和林风留点！” 

 “苏博士？你看她，跟吃实验室营养餐似的，慢条斯理，一片笋能吃半天！” 

 “雷震同志，细嚼慢咽有助于消化吸收，降低胃肠道负担。 

 你的进食速度，符合暴食症倾向的初期表现。”苏瑾夹起一小块毛豆腐，动作优雅地放入口中，面无表情地回击。 

 “噗…”林风差点把汤喷出来，赶紧捂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