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4章 线索断弦(第3页)

 “在…在那边！”民警指着戏台下一个阴暗的角落。 

 方哲己经先一步过去，用强光手电照着。只见一个皮影，同样是一尺来高，被雨水打湿了一半，斜靠在戏台基座的石头上。 

 这个皮影的形象是一个穿着职业套裙、打扮干练的现代女性，但面部特征——短发、圆脸、略显严肃的表情 

 与死去的刘副主任极为相似！ 

 而这个皮影人的姿态被刻意扭曲成一种轻浮放荡的样子，脖子上挂着一个用红线缝着的、歪歪扭扭的“破鞋”标记！ 

 “这是…通奸妇、淫妇的角色！”方哲失声道，声音带着震惊和愤怒， 

 “旧戏文里，这种角色常常被惩罚，比如…‘坠台’、‘摔死’？！” 

 眼前的惨剧，再次与皮影的恶毒暗示血腥地重合！ 

 苏瑾己经不顾大雨，蹲在尸体旁，掀开遮雨布的一角进行初步检查。 

 雨水不断冲刷着尸体和地面，很多痕迹正在迅速消失。 

 “颅骨多处粉碎性骨折，符合高坠损伤特征。 

 但…”她用手电照射着尸体手臂和膝盖等部位， 

 “这些部位的轻微擦伤和淤青，方向性和力点存在疑点，不完全是坠落造成， 

 更像是…生前有过轻微的挣扎或约束痕迹。需要进一步尸检确认。” 

 她迅速提取了尸体指甲缝内的残留物和衣物纤维样本，雨水几乎立刻将采样部位再次淋湿。 

 林风则艰难地试图用设备扫描戏台和皮影，但大雨严重干扰了效果。 

 雷震冒着雨爬上了戏台顶部。台面湿滑，边缘的木质栏杆有些己经腐朽。 

 他在台面发现了一处轻微的滑擦痕迹，旁边还有几个模糊的、几乎被雨水冲掉的脚印。他仔细测量、拍照，眉头紧锁。 

 “栏杆没有完全断裂，但有松动迹象。”他朝下方喊道，“像是被人靠上去，然后意外跌落…或者…”他没有说下去。 

 陈墨也一步步走上戏台。戏台上空荡荡的，角落里堆着一些破旧的布景板和道具箱。 

 他的目光扫过每一寸台板，最后停留在那处滑擦痕迹和旁边的脚印上。 

 “脚印被雨水破坏了，但大小和花纹勉强能辨认…和雷震发现的类似， 

 但更深一点…像是…”他蹲下身，仔细观察，“…像是有人在这里短暂挣扎过…” 

 方哲在台下询问最先发现现场的清洁工和几个被拦在外围的居民。 

 一个居民模糊地提到，傍晚好像看到刘副主任和一个穿着雨衣、 

 看不清脸的男人在戏台附近说过话，但当时没在意，以为也是镇上的干部。 

 雨越下越大，几乎要将整个现场彻底洗净。 

 所有的痕迹都在消失，线索再次变得模糊不清。 

 第三个死者，同样的模式，同样的皮影，同样的与开发项目相关（刘副主任是项目推进的关键负责人之一）！ 

 但这一次，凶手似乎更加狡猾，利用了天气！ 

 特案组几人站在雨中，浑身湿透，脸色无比难看。挫败感像这冰冷的雨水一样，渗透进每个人的心底。 

 对手远比他想象的要狡猾、残忍和冷静。 

 陈墨缓缓走下戏台，雨水顺着他脸上的皱纹流淌。 

 他看了一眼那个在雨中瘫软、形象恐怖的皮影，又看了看被抬走的尸体。 

 线索，似乎再次断了。 

 不，不是断了。 

 是凶手在他们眼皮底下，又一次完成了他的“演出”。 

 并且，正在嘲笑着他们的无能。 

 陈墨的目光变得前所未有的锐利和冰冷。 

 他回到车内，拿起那个一首放在车上的旧搪瓷缸，里面的茶水早己凉透。 

 他却没有喝，只是紧紧握着它，仿佛要从那粗糙的瓷器中汲取力量和冷静。 

 “回派出所。”他对驾驶座的雷震说道，声音沙哑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， 

 “把所有线索，从头再理！一遍不行就十遍！我不信，他能做得天衣无缝！” 

 车辆发动，驶离这片被雨水和死亡笼罩的广场。 

 车外暴雨如注，车内气氛凝重如铁。 

 必须更快！必须在下一个受害者出现之前，抓住那只隐藏在皮影背后的手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