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七章 《铁北老楼》
我接过钥匙时,金属冰凉刺骨。304栋是栋红砖老楼,墙皮剥落得像结痂的伤口,楼道里常年飘着一股煤烟和霉味混合的怪味。老李头说这楼邪乎,十年前死过一个女的,之后就没安生过。我当时年轻气盛,只当是老人吓唬新人,没往心里去。
11月17号半夜,值班室电话突然炸响。“警察同志!有鬼啊!”电话那头是个女人的哭腔,背景里夹杂着“哐哐”的撞门声。
我和老李头赶到304栋时,3单元楼下己经围了几个人。报案的是402的张大姐,她裹着花棉袄,脸冻得通红:“刚才我起夜,听见楼下‘咚、咚、咚’地响,像是有人用锤子砸墙!我趴猫眼一看——”她突然尖叫一声,“楼道里站着个穿白衣服的女的!脸煞白,头发老长,首勾勾盯着我家门!”
老李头皱着眉,掏出手电筒往楼道里照。光柱扫过斑驳的墙壁,灰尘在光束里翻滚。我跟着他往上走,每踩一步,楼梯就发出“吱呀”的呻吟。到了4楼,张大姐家门口的防盗门确实有几道新鲜的划痕,像是被指甲抠出来的。
“你确定看清楚了?”我问。~小^税′C·ms′ ,勉·废!粤_毒\
张大姐猛点头:“错不了!她还冲我笑呢!那笑容……妈呀!”
我们在楼道里转了一圈,没发现任何人。老李头却在3楼缓台停住了脚,他蹲下身,用手指捻起一点白色粉末:“是墙灰。”他抬头看向302的房门,那扇门比别家的更旧,门缝里塞着几张泛黄的符纸。
“这屋谁住?”我问。
“空了十年了。”老李头声音沉得像铅,“十年前,这屋的女主人从楼上掉下去了。”
回到派出所,老李头从档案室翻出一个积满灰尘的牛皮纸袋。档案里的照片让我倒吸一口凉气:302的女主人叫林淑雅,28岁,是个中学老师。2003年12月5号,她从7楼阳台坠亡,法医鉴定是自杀。
“自杀?”我指着照片里的窗户,“这阳台栏杆有一米多高,她怎么可能翻过去?”
老李头叹了口气:“当年出警的是我师父。他说林淑雅死的时候,手里攥着半块没吃完的月饼,眼睛瞪得溜圆,像是看到了什么吓破胆的东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