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一章 《黑土诡事:大兴安岭深处的“回头客”》(第2页)

 王建军的死在林区引起了轩然大波。公安局来人勘察了现场,结论是“意外冻死”,但老工人们都偷偷议论,说他是被“回头客”勾走了魂。这个词是护林员老李头传开的——他说,道班房里的祖孙俩是1976年死的,当年也是冬天,孙女发了高烧,老太太背着她去林场医院,结果在半路遇上暴风雪,祖孙俩都冻死了。后来有人想拆了道班房,却发现无论怎么砸,第二天屋子又会恢复原样,就像有双看不见的手在夜里修补。 

 “那地方邪性得很,”老李头蹲在墙根下抽旱烟,“尤其是雪夜,千万别回头。要是听见有人喊你名字,或者看见亮灯的木屋,赶紧往有坟头的地方跑——阳气重,能镇一镇。¢二′叭/墈_书`网~ `已.发`布?罪¨歆-璋/结′” 

 新来的大学生周明觉得这都是迷信。他是北京林业大学毕业的,分配到林业局做技术员,负责绘制林区地图。听说王建军的事后,他反倒来了兴趣——道班房的位置在地图上标记的是“废弃区域”,但根据工友的描述,王建军遇到的木屋位置,和1976年祖孙俩遇难的地点完全吻合。 

 “李师傅,您能带我去看看吗?”周明找到老李头。 

 老李头把烟锅在鞋底上磕了磕:“去那儿干啥?嫌命长?” 

 “我想确认一下道班房的坐标,”周明拿出笔记本,“也许能发现王建军迷路的原因。” 

 架不住周明软磨硬泡,老李头终于答应了。第二天一早,两人背着罗盘和砍刀进了山。雪己经停了,阳光照在雪地上,晃得人睁不开眼。老李头走在前面,脚步踉跄,嘴里不停念叨着:“山神爷保佑,过路的神仙别见怪……” 

 走了约莫两个小时,老李头忽然停住了,脸色煞白地指着前方:“就是那儿!” 

 周明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,雪地里空空荡荡,只有一片低矮的灌木丛,哪里有什么木屋?他拿出地图对照,又用罗盘测了坐标,确实是道班房的位置。“奇怪,难道王建军记错了?” 

 “不可能!”老李头声音发颤,“我年轻时在这儿住过!就在那片灌木丛底下,地基还在!”他蹲下身,用砍刀刨开积雪,果然露出几块腐朽的木头和破碎的砖块。周明捡起一块砖,砖缝里还残留着暗红色的痕迹,像是干涸的血迹。 

 就在这时,周明听见身后传来女孩的笑声。清脆得像银铃,在寂静的林子里格外突兀。他猛地回头,雪地上站着个穿红棉袄的小女孩,梳着两条麻花辫,正对着他笑。“哥哥,你看见我奶奶了吗?” 

 周明心里一惊,刚想说“没看见”,却被老李头一把拉住。老李头脸色惨白,嘴唇哆嗦着:“别跟她说话!快走!”他拽着周明就跑,周明回头再看,女孩己经不见了,只有那片灌木丛在风中摇曳,仿佛在挥手告别。 

 “那是……那是祖孙俩里的小的?”周明喘着粗气问。 

 老李头点点头,冷汗浸湿了额发:“这东西记仇。当年她娘就是为了采药给她治病才死的,她就总在林子里勾人去‘陪她’。王建军肯定是答应了她什么,才被留下了。” 

 回到林场后,周明越想越不对劲。他翻出林业局的档案,查到了1976年的记录:道班房祖孙俩,奶奶叫张桂兰,孙女叫小花;小花的父亲叫张建国,是1969年下乡的知青,后来娶了当地的姑娘,1975年在一次伐木事故中被树砸死了;母亲在1976年冬天进山采“不老草”——一种据说能治百病的草药,结果再也没回来。 

 “不老草……”周明喃喃自语,忽然想起王建军怀里的红松枝——红松是保护植物,严禁砍伐,他为什么要冒着风雪去捡一根红松枝?难道不是为了自己,而是有人让他去捡? 

 周明决定再去一次道班房。这次他没告诉任何人,独自背着相机和铁锹进了山。他不相信鬼神之说,只觉得这背后一定有隐情——或许是有人故意装神弄鬼,想掩盖什么秘密。 

 他在道班房遗址附近搭了个简易帐篷,打算守夜。天黑后,山里起了风,帐篷被吹得“呼呼”作响。周明裹着睡袋,忽然听见帐篷外传来“咚咚”的敲门声。 

 “谁?”他握紧了工兵铲。 

 “哥哥,外面冷,让我进来暖和暖和吧。”是那个小女孩的声音,带着哭腔。 

 周明想起老李头的话,咬着牙不吭声。敲门声停了,接着是低低的啜泣声,听得人心里发堵。不知过了多久,哭声停了,周明松了口气,刚要睡着,帐篷的拉链突然被拉开了——那个穿红棉袄的小女孩站在门口,脸上挂着泪珠,眼睛却首勾勾地盯着他:“你为什么不救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