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章 《冻土层下》(第2页)
“他跟谁吵的架?”
“还能有谁?就是那个叫‘老黑’的,工地上的包工头,脾气爆得很,听说以前混过社会。”
就在这时,小林的电话打了过来,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:“头儿!查到了!王强,男,28岁,黑龙江绥化人,去年12月15日之后就再也没有他的活动轨迹了!而且……我们在失踪人口数据库里发现,近半年来,哈尔滨失踪的外来务工人员,一共有七个,都是20到30岁的男性,都是……在冬天失踪的!”
李建国的后背瞬间窜起一股寒意。七个失踪的年轻人,一个装着碎骨的行李箱,冰窟窿里的抛尸……这绝不是巧合。
老黑,本名赵黑子,45岁,哈尔滨本地人,名下有一家建筑公司,但实际上就是个小包工头,常年在道外区和群力新区接工程。′n.y\d·x~s¢w?.~c-o/m~李建国调查发现,老黑的公司近几年多次因拖欠工资被起诉,但每次都不了了之。更奇怪的是,他的银行账户里,每个月都有一笔来源不明的大额进账,少则几万,多则十几万。
“这老黑,肯定有问题。”李建国看着监控录像里老黑的身影——一米八几的个子,满脸横肉,走路时左摇右晃,像只嚣张的螃蟹。他决定正面接触老黑。
老黑的公司在道外区一栋破旧的写字楼里,办公室的门虚掩着,里面传来震耳欲聋的二人转音乐。李建国推开门,看到老黑正光着膀子,和几个纹身的壮汉在打扑克,桌子上堆满了现金和啤酒瓶。
“赵总,我们是市刑侦支队的,有些事情想问问你。”李建国亮出证件。
老黑眯起眼睛,上下打量着李建国,嘴角勾起一抹冷笑:“警察同志,找我啥事啊?我可没犯法。”
“去年冬天,你的工地上有个叫王强的工人失踪了,你知道吗?”
老黑的脸色微变,但很快恢复正常:“失踪?不知道啊。工地上的人流动性大,今天来明天走的,我哪记得住那么多?”
李建国盯着他的眼睛,一字一句地说:“我们在群力江边的冰窟窿里,发现了一个黑色的行李箱,里面装着人的骨头。我们怀疑,这些骨头属于失踪的王强,还有其他几个人。”
老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,扑克牌散落一地:“警察同志,你可别血口喷人!我赵黑子虽然脾气不好,但杀人放火的事,我可不敢干!”
就在这时,李建国的手机响了,是小林打来的:“头儿!不好了!我们在王强之前住的出租屋里,发现了那个小木牌!跟行李箱里的一模一样!”
李建国心里咯噔一下。他挂了电话,看着老黑:“赵总,看来我们需要你跟我们回支队,协助调查。”
老黑突然笑了起来,笑声刺耳:“协助调查?可以啊。不过,你们有证据吗?”他摊开双手,“没有证据,你们最多扣留我24小时。24小时之后,我还是能大摇大摆地走出去。”
李建国咬紧牙关。他知道,老黑说的是实话。目前所有的线索都只是推测,没有首接证据证明老黑和抛尸案有关。
回到支队,李建国把那个小木牌放在桌上,翻来覆去地看。木牌上的符号像一个扭曲的“人”字,又像一只眼睛。他突然想起自己的父亲——一个退休的老刑警,曾经处理过一些陈年旧案。
“爸,你见过这种符号吗?”李建国把木牌的照片发给父亲。
半小时后,父亲的电话打了过来,声音带着一丝颤抖:“建国,这个符号……我好像在一本旧档案里见过。八十年代末,道里区发生过一起连环杀人案,受害者都是外来务工人员,尸体被肢解后扔在松花江里,每个尸体旁边,都放着一个刻着这个符号的木牌。”
李建国的心脏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。“那案子破了吗?”
“没破。当时的技术有限,线索断了。后来……后来负责案子的老刑警,在调查过程中出了车祸,死了。那案子就成了悬案。”父亲顿了顿,“建国,你要小心。那个符号,好像和一个叫‘红绳会’的组织有关,是个邪教,专门拐卖人口,祭祀邪神。”
“红绳会?”李建国第一次听说这个名字。他立刻让小林去查“红绳会”的资料,自己则重新梳理七个失踪者的信息。他发现,这七个失踪者有一个共同点——都是外来务工人员,没有亲属在哈尔滨,失踪前都曾向家里打过电话,说“找到了一个能赚大钱的工作”。
“赚大钱的工作……”李建国喃喃自语,“难道是被‘红绳会’骗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