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六章 《锈铁回声》(第2页)
“报了!但警察来的时候,尸体不见了,机床干干净净,就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”张桂兰突然抓住李默的手腕,她的手冰凉刺骨,“那箱子里装的不是钱,是‘东西’。当年厂里挖地基,挖出了个老物件,你爷爷非要研究,结果……”
话没说完,老槐树上突然落下一块冰锥,“啪”地砸在张桂兰脚边。她脸色骤变,推着李默往回走:“快走!它知道你来了!今晚别出门,尤其是11点后!”
夜里,李默辗转难眠。张桂兰的话在他脑子里打转:“齿轮绞手”“红漆木箱”“挖地基的老物件”……他摸出手机,翻到白天拍的符号照片,放大后突然发现,符号的线条里藏着一行极小的字:“庚子年冬,生人勿近,死者当归。”庚子年,正是1993年。?武+4!看!书′ !埂/欣.蕞`全,
“咔哒。”
床头柜上的闹钟突然响了,指针指向11点15分。
李默猛地坐起来。他明明记得闹钟早就没电了。
窗外,风雪不知何时停了,月光惨白地洒在雪地上,照得院子里的老磨盘泛着冷光。而磨盘上,不知何时多了个东西——一个红漆木箱,箱子上的齿轮符号在月光下像活过来似的,缓缓转动。
那是爷爷照片里的箱子!
李默冲出门,冻得牙齿打颤。红漆木箱的锁是黄铜的,己经锈死了。他捡起块石头砸开锁扣,掀开盖子的瞬间,一股浓烈的血腥味扑面而来——箱子里没有金银珠宝,只有一堆沾着暗红色污渍的齿轮,每个齿轮上都刻着一个名字:“王强”“赵淑芬”“刘卫东”…… 共七个名字,全是1993年铁皮厂失踪的工人。
而在齿轮最底下,压着一张泛黄的病历单,患者姓名:李建国。诊断结果:精神分裂症,伴有暴力倾向。
“原来……爷爷是疯子?”李默的心脏像被一只冰冷的手攥住。
突然,身后传来“哐当”一声巨响。他猛地回头,只见院门不知何时开了,一个穿着蓝色工装的人影站在雪地里,脸被帽檐遮住,手里拖着一把生锈的扳手,扳手尖滴着暗红色的液体,在雪地上画出一道弯弯曲曲的线,像条蛇。
“齿轮……还没归位……”人影的声音沙哑得像生锈的合页,“李厂长,你欠我们的,该还了。”
李默连滚带爬地跑回屋,反锁上门。窗外,人影拖着扳手在院子里转圈,扳手刮过地面的声音“刺啦刺啦”,像是在写字。他缩在炕角,盯着手机屏幕上的病历单,突然注意到一个细节:爷爷的病历单上,主治医师签名处写着“陈医生”——而张桂兰昨天说过,1993年厂里的驻厂医生,就姓陈。
“陈医生!”李默猛地想起什么,翻出手机通讯录,找到昨天张桂兰给他的号码——镇西头有个私人诊所,老医生姓陈,是陈医生的儿子。
凌晨三点,诊所的灯亮了。老陈医生戴着老花镜,看着李默递过来的病历单,叹了口气:“这不是我爸的字。我爸1993年冬天就辞职了,说铁皮厂‘不干净’,具体怎么不干净,他死活不肯说,只说‘地基下有东西,会吃人的影子’。”
“地基下有东西?”
“嗯,”老陈医生呷了口热茶,“那年秋天,厂里扩建车间,挖地基时挖出个黑陶罐子,罐子里全是齿轮,跟你这箱子里的一模一样。李厂长非说是什么‘老古董’,搬回办公室研究,结果没过一个月,就出了事——七个工人连着失踪,最后一个是会计赵淑芬,她丈夫刘卫东去厂里找她,回来就疯了,天天喊‘齿轮咬手’,第二年冬天就冻死在铁皮厂门口。”
李默的后背一阵发凉。刘卫东,就是王胖子说的那个“收破烂的”?不对,王胖子说的是“前年”,而刘卫东是1994年死的……
“等等,你刚才说,刘卫东是冻死在铁皮厂门口?”
“是啊,”老陈医生点点头,“死的时候怀里还抱着个红漆木箱,跟你这箱子一模一样。”
李默的脑子“嗡”的一声。红漆木箱明明在他院子里,怎么可能1994年就被刘卫东抱着冻死了?除非……院子里那个,根本不是箱子,而是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