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百三十三章:青秸泣血,火笛裂云(第2页)

 整个过程无人言语,只有风从庙外吹入,卷起几片赤布的边角。 

 想要揭开,却始终被石板的重量压住。 

 尘妤走到石板前,蹲下身,把自己的铜牌放在最中间的位置。 

 她的指尖在离开那枚铜牌时微微用力,仿佛要将最后一丝温度压进金属里。 

 宁凡站在一旁,看着她的动作,忽然想起耕钟初鸣时苏浅浅的神情—— 

 那种既像松手又像抓紧的神情,原来是一样的。?看+书_君+ _首!发+ 

 只是一个是归田,一个是断根。 

 族老们齐声咏道:“旧血封门,自此不传。” 

 那西个字在石庙里回荡,似乎在每一块石头上都刻下印痕。 

 尘妤缓缓起身,转身时眼底的光己经收干,像是一池彻底结冰的湖。 

 ? 

 封门仪式结束,族老们各自散去,只留下夜风在石阶间回旋。 

 宁凡与尘妤并肩走下山,远处的管网施工地还能看到火光在闪。 

 “你知道,”尘妤忽然开口,“火脉死了,人的真心不会死。” 

 宁凡没有反驳,他知道这是事实。耕钟虽响,但并不意味着土地就能安稳。 

 火归田,只是把刀换成了犁,而握刀的人与握犁的人,未必会是不同的一批。 

 山脚的雪地上,苏浅浅正等着他们。她没有问庙里发生了什么,只递过来一壶温热的米酒。 

 尘妤接过,仰头喝了一口,喉结的起伏在篝火下清晰可见。 

 “接下来呢?”苏浅浅看向宁凡。 

 宁凡望向远方的工地火光,那光跳动着,却映不暖北境的风。他低声道: 

 “接下来,要看人心能不能承这口钟。” 

 尘妤垂下眼,没有再说话。她知道,真正的试炼,从丧钟与耕钟同时停息的这一刻,才刚开始。 

 而在更远的南境,

一封封密信正沿着新的管网驿道悄然传递。 

 像是被埋在土里的余火,等待下一个可以燃烧的时机。 

 城南的火井广场,仍飘着一层薄雾。石油管网的主阀口在晨风里低鸣,像一只藏在地底深处的巨兽在缓缓呼吸。 

 昨夜的闭门会后,议会厅外没有敲锣打鼓的庆贺,反而是压得更低的空气—— 

 各国使节在夜色中匆匆离去,只有一两辆油车的车轮碾过青石时发出的摩擦声。 

 像刀刮在耳骨上,让人心底发寒。 

 宁凡站在井口边,手指轻触铁阀上的“炭纹封印”。 

 这是议会最后拍板的结果——暂时锁死南段油流,理由是“防止运输混乱”。